一個充滿音樂性演奏的技巧

音樂性演奏的技巧
	安東尼威廉士Anthony Williams 於牛津郡的萊得里學院（Radley College）擔任鍵盤組主任以及副校長。同時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演奏家，他也是聯合委員會考官及訓練官，並在聯合委員會教師證書課程中擔任教師以及鋼琴教學輔導。他也共同參與鋼琴考試內容教學手冊的撰寫。
當學生通過英國皇家音樂學院聯合委員會第5級檢定考試之後，一些特別的事發生了；他們已不再是「初學者」，鋼琴家的成就以及音樂家的發展隱然成型。所彈奏的曲目充滿著興奮與刺激，學生自此得以開始嘗試一些偉大音樂的原始風貌而不再只是改編曲；開始探索音樂詮釋上的細節，且以較多的音樂投入和自由的技巧表現來溝通。學生和老師此時可能開始考慮以第8級或是第8級之後的考試為目標，且期待在未來能夠有充滿想像力及成就感的演奏。可惜地，如同許多人之後所發現的，現實常常是事與願違；期望豐收的日子有時卻充滿著風暴和困惑。出現了一個嶄新多樣的鋼琴考試內容，提供了一個機會，使我們重新評估面對鋼琴考試的方式，以及在較高級數的曲目中我們企圖達到較高技巧要求的機會。但是，我建議與其將注意力集中在特定的技巧問題和的解決方法上，適當曲目的選擇以及鼓勵使學生作出充滿音樂性的演奏，應放在技巧的熟練和準確之前：將這些視為我們的第一考量，並使我們教學更具連貫性，能更快速且細膩地作到技巧的流暢和控制。
當學生通過第5級檢定考試之後，一些特別的事發生了曲目的選擇目前的鋼琴考試內容中有著範圍廣泛的曲目選擇和許多生動有趣的樂曲。除非是性格非常挑剔，每組考曲中應該都有適合的樂曲，挑選出適合學生能力的樂曲是絕對可能的。很遺憾地，學生常常學習的曲子是他們能力還未能勝任的，在理解或是技巧控制皆然。他們也許喜愛這首樂曲子並且努力地練習，但是這對他們自己來說並不公平。例如：一個學生也許被要求練習一首爵士風格節奏複雜的樂曲，但是他的節奏感也許還尚未發展完整；或是手型太小；一首古典時期的奏鳴曲樂章所要求的清晰觸鍵也許對學生來說太困難，但也許可以選擇其他更適合的樂曲。一首晚期浪漫派充滿憂鬱半音階的樂曲也許遠超過了學生的情感經驗。在如此不適當的選擇背後說明了什麼？答案常常是「學生自己的選擇」，教師會希望如果學生喜歡一首樂曲就會用功地練習；還有就是教師本身很瞭解這首曲子，喜歡這首曲子而且覺得教這首曲子時很舒服。在後者的情形下，老師本身的喜好潛意識地侷限了學生可擁有的選擇。這兩種方式當然都可行，但總是使用就不好了。關於「學生自己的選擇」這點而言，我建議要引起學生的興趣而不是只教他們喜愛的樂曲。能馬上吸引人的樂曲會是學生終其一生都會想要彈奏的樂曲，或是能增加他們音樂發展的嗎？或者一首樂曲原本不是他們的首選，但是因為它的音樂內涵經由充滿想像力的教導後，他們會開始懂得去珍惜？最重要地，一首很適合他們經驗和技巧的樂曲，他們喜愛它的程度會增加多少？不要剝削他們的選擇，而應該引導他們做出最好的決定。身為音樂老師，我們需要清楚地了解考試的目的。我確信大部分的老師會同意，考試是學生進步的一個指標，而不是用來棍棒以克服一些之前已存在的弱點。以這種想法來思考就會發現，花些時間了解這新的考試內容，並依據學生的技巧及特質決定哪首曲子，是非常值得的。聯合委員會新出版的鋼琴考曲教學重點，以及聯合委員會及歐洲鋼琴教師協會和音樂家法人團體所舉辦的許多講座，在這方面都作了許多非常有益的幫助。最重要地，仔細研討考試的內容會增加你對曲目的認知—選擇這些曲目的專家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找尋一些不常見卻極富啟發性的曲目。並且不要忽略沒有放入鋼琴考試樂曲選集中的曲目。在那裡你會發現一些相當好的樂曲。現在，有趣的部分來了。你知道了適當的樂曲，但也知道說服你的學生彈奏它有困難。老師有時必須當個推銷員，且不要認為因為你不喜歡一首曲子，你的學生就也不喜愛它，如果你能以適當的關聯性將曲子呈現給他們。把找尋樂曲的內涵視為自身的責任，且在示範之前，先用言語與學生溝通樂曲的意義。或許可以利用同一首樂曲不同的錄音來探討音樂的詮釋。利用故事、暗喻、描述、色彩、意象或是情感來呈現這曲子。如果到了最後的結果，你說服了自己，發現這首樂曲的美好並喜愛這首樂曲，不要覺得驚訝。請在你的教學曲目中加入新的樂曲，並鼓勵你的學生彈奏適合他們的樂曲！音樂的理解和溝通為你的學生選擇合適的曲子之後，將要面對的即是技巧的要求。但如果你在選曲時已考慮到了學生本身的能力，所面對的障礙和需求應不至於太高。第6級到第8級程度的學生通常在學音的過程中都相當順利，考生常都能夠作到流暢及「走過一遍」地彈奏考曲且都可以--他們也許努力地保持進行，或也許被考試的氣氛所導致緊張。但是第6級至第8級音樂家特質的顯露常常沒有作出，演奏的想像力和溝通力也常被忽略了。而技巧上的流暢和自在是可以被發展、激發和鼓勵的—並且，是的，我敘述的是正確的順序。許多學生（和一些老師）相信考試中的演奏必須是100%的準確。這種想法會破壞了對樂曲的熱情；當初剛認識樂曲特性時所獲得的有益幫助也會隨著消失殆盡。當然，我們都致力於「完美」的演奏—但會導致什麼結果？並且，我們的學生為了「彈對」的執迷而損失了音樂性的演奏，這其中有多少是我們的錯？如果音和技巧是每堂課的重心，那麼學生如何能打開音樂的大門，「走進去並且享受它」？問題在於，多年來他們常被訓練要注意聆聽並對彈奏中的錯誤作回應，畢竟，這不就也是教師們常作的反應嗎？這裡有個小小的實驗。聆聽你任何一位學生彈奏一首曲子，並且注意你會說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第三拍上兩手之間美好的聲部分配？是樂句結尾細膩的層次表現？是富有情感的聲音色彩或是一個音的觸鍵？還是一個樂段技巧上的不平均、第4小節的錯音和學生沒有做到你要求的學習份量？學生彈奏一首曲子的時候，很少會完全沒有精緻細膩之處。也許是偶然，也許只是一個音，但是身為老師的你，注意到了嗎？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因為可以藉由如此對細節的鼓勵和激發，作出具有音樂性的演奏。學生也許需要花好幾年的時間年才能達到第6級的程度，在這段期間內老師的訓練和學生的合作共同完成了這一段學習的過程。但是這一切努力的焦點是針什麼呢？可以理解地，技巧也許在眾因素中佔著絕大部分，但是例如在孟德爾頌的小二重奏（Mendelssohn Duetto）中所需要美麗如歌的聲音色彩、抑揚頓挫、以及彈性速度的自然表現呢？Turina的舞曲Danza Gitana中，節奏的精確感，以及發自內心的清晰和控制的感覺，你探討了多少？柯普蘭的鋼琴藍調(Copland Piano Blues）中，需要敏銳地聆聽才能處理的細膩踏板變化又如何呢？這一切皆不能在教學的最後階段才加入及教導。能作出理想的聲音的精緻技巧只能依賴時間的累積來加以發展。一個沒有修飾的樂句、或是一個缺乏聲部平衡感的和絃，是和將降B彈成A同等的錯誤，甚至更糟。並且發展這樣的控制所需的時間和學音的時間是一樣的。運用新的考試內容作為破除舊規的機會音樂性演奏的發展是從第一個音的彈奏開始，不論是在第8級的考曲中或是在初學第一課中的「中央C」。音樂的直覺必須經由呵護著驚鴻一瞥偶爾顯露的音樂性嫩芽而加以成長，而不是蒙蔽在解決技巧和錯音等細微末節的陰影之下。請稱讚你學生彈奏中一個小小的神奇美好片段，並詢問他們如何作出某一種特別的聲音或是如何修飾一個樂句，之後說服他們將這個想法運用在樂曲的其他地方。 “這一切都很好” 我聽你說，”但是他們也許沒有所需的技巧來做出他們想要的聲音，那當然要先考慮技巧吧？” 對此，我想要加以反駁，大部分的學生在有足夠的動力和熱情之下，通常都能找到方法作出某一特別的聲音，如果加上老師的幫忙的話，能找到最容易快速的方法—不論是第1級之前的「雨滴和雷聲」或是之後cantabile的表現。如果鋼琴課的焦點多集中在音響、詮釋、想像和溝通上，學生能被啟發，朝向他們想要的去努力。練習會變成一件快樂的事，你所作的技巧建議將會具有音樂性的關聯，且持續的動力也會更強。技巧並不是一種科學，它是如同每一個不同的個人一樣地獨特，是一種需要被好好地修飾和呵護來達成音樂的結果。請運用新的考試內容，作為破除舊規的機會。勇於創新，為學生選擇適合的曲目並將音樂的詮釋作為教學的出發點。在課堂中的每一分秒皆以樂曲的特性，音響的世界和個人的性格為重心，你將會驚訝學生會自發地作出技巧的細膩要求及控制。不久之後你將會發現，自己在聆聽不只是個能彈出音符的第8級鋼琴家，更是一位第8級的音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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